学会等待看罗斯科的画

时间:2014年12月09日 信息来源:网络 点击:收藏此文 字体:

罗斯科作品

  画在火上,但它却不移动。我们的眼睛失去了焦点。我们沉入绘画却没有坠落,就好像随着我们迈出的每一步,我们都继续感觉到我们周围的空间的密度。没有影像,只有空气,一股渗透颜色的气息。橙色和赭色是如此地有力,好像要创造一堵无形的墙。画布看起来就要变得透明。透明不远了。我们不能确定。画,看起来也在迟疑。某种东西在颤动——不可感知地。不可能离开。
  一件一眼看上去如此简单的作品,在我们靠近的时候却激发了这么多矛盾的感觉。一幅罗斯科的画显然只对直接面对它的人说话。人们也许会认为对一切绘画作品来说都是这样而罗斯科不过比其他艺术家要求的更多而已。我们一直以这样的方法观看一幅画,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不,也许,不。为观看一幅画而站在它面前是一回事,但在直面一幅画,就像一个人面对另一个与他关系密切,以至于忽视了他们之间的力量平衡的人则是另一回事。画表面的空无把观看者从先前的承诺中解放出来:不再需要理性的力量,我们可以把它统统忘掉。它在我们身上要求的,只是我们应当在此。以及我们应当真正地在兹。观看者不假思索地采取了正确的立场/立足点,往前一步太近,后退一步则太远最后在中间确定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我们发现一种与画作的物理的关联,因此而最终同意静立。这就是我们为使画作开始存在而付出的代价。我们逐渐地意识到它,就好像它逐渐开始有生命地,与我们自己从其他一切事物中突破的能力成正比地震动。罗斯科的画界定了它自己的领土并温柔地移除它周围的世界。
  色彩的矩形是重叠的而色彩在彼此之上的流动在它占据的空间的四边内反射。它们像中心加重,邀请观看者迈出第一步并离开边缘——哪怕只是一点点——离开仍然太过于接近外部现实的画的边限。我们必须放手。然后,我们才能够徘徊在这些别样的,根本不是线条的线条之上,这些红消失在橙色之下或橙色在不彻底抛弃红色的情况下从红色中突破的敏感区域。我们需要学会过渡的缓慢并遗忘突破的刺目。
  一种几何学的钝感为一座悬置在空间中的建筑提供了一些稳定。它隐藏了它的轮廓的精度——它的力量绝不能暴露——并在最深层保持沉默和不容置疑的状态。作为观看者,我们发现这样一个场所——在这里我们可以独处,也可以收集我们破碎的思想和情感,注意到它们仍然混乱,同时承认这是完全正常的——的亲密性:这是一幅人类规模(依人的尺度而作)的画,但它仍然给我们一种无限的空间感,放射出一种既平静又不规则,无疑也是脆弱的色彩,却又有能力吸收光线并在巨大的吞咽中把它整个儿地吸收。
  画的发光的力量是最令人恐惧的,如果模糊的轮廓没有缓和它对观看者的影像的话。它既使我们晕眩又保护我们。过去数世纪以来只有金色的背景能给影像一种可比较的亮/强度:一种模糊的永恒感就在人类历史背后,限制着我们朝向那些舞台布景中的人物的运动。甚至在我们集中在在这些绘画中得到描绘的那些叙事上,我们绝不可能忽视整个灿烂的,固定的表面——它既是一个障碍又是对它身后的某种东西的许诺。罗斯科去除了艺术的这两个面向。我们的目光不再与任何一个边沿想装。永恒在色彩的倾泻面前产生。但他也消除了客体/物体和人以及他们的历史。他的画驯服着观看者直到我们能够在不感到恐惧的情况下处在这空无的在场之中。
  空无。一直以来整部绘画的历史都是在给空无带上手套。数个世纪以来艺术家们力图通过隐藏空无或以某种方式使空无变得可以接受来对付空无。它必须被隐藏。一开始,艺术家们生产的是替换不可见的,以及在我们的生活中是如此地缺乏以至于我们需要的只是继续向前的解药的东西的影像:缺席者或死者的脸。源始的传奇或多或少都与这个主题的相关: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报告说在一个爱人即将离开她去进行漫长的旅途的时候,陶艺家的女儿就会用一片木炭来描绘他在墙上的影子这样在他走后她至少还可以有他的剪影的慰藉。根据普林尼,这就是素描的发明。圣维罗尼卡——他在他到骷髅地的时候帮助了基督——的传奇也是基于类似的观念:在用遮盖在她头发上的面纱擦去汗水之后,她发现他的脸仍然印刻在面纱之上——一个奇迹的肖像被托付给她,这是极度在他死前不久赠给人类的。
  在所有这些象征的例子之外,绘画者使用的其他主题,也都来源于同一个逻辑:复制真实的生命或创造它的一个表象这本身不是一个目标而仅仅是用来确保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会有可供替换的物体的纯粹的手段。绘画把我们已经丧失或我们还在等待的东西还给世界。
  罗斯科的画不理会这些事情。它放弃了这些元素并放弃了可能平和我们在遗忘之前的恐惧的一切。它什么也不取代,反过来什么也不提供。它无助于我们欺骗在某种缺席上欺骗自己却使它的主题缺席。罗斯科的艺术的缺席,相当壮观地,是与一种无尽的等待的观念一起出现的。因为不会有结局。如果(它)有某种最终的揭示的话,我们就不会意识到它了。它会超出我们的理解能力。它会外在于我们的时间。画家并没有把画的意义转移到稍后的一个时间点上或其他的某个场所。问题并不在于我们必须等待什么而在于作为人类我们本质上是等待的造物。而我们以一种是一切变得可以忍受的温柔等待。罗斯科鼓励观看者遭遇这个深埋在绘画之中的双重的真理:萦绕不散的对某个影像的需要以及我们确定无疑的,观看那个影像的无能。
  色彩看起来在消逝,这允许我们猜测是什么的光彩,依然不可见却又以那样的方式削减着我们的欲望。但某种东西强迫我们留下:我们观看赭色消失并允许我们被不会消逝的红色的热度带走所需的时间。
  一道颤动的粉红色的地平线横过炽热的画布。一切都仍然可能改变。
  画是一道门槛。
  罗斯科的技艺
  在描述罗斯科的油画的时候我们可以使用“染色(dyeing)”这个术语,这个词强调的是油画的触感品质,同时它也有暗示艺术家的工作方法的好处:与简单地用颜料覆盖画布相反,他倾向于浸透画布。他会从在面部画布上置放一层单色开始,然后上釉,换言之,在强烈稀释的油之上的透明的颜料层。画家会用布来摩擦这层色彩,这样颜料就会逐渐地渗透到画布细微的网眼之中。一种色彩与另一种色彩之间的微妙的过渡是用画刷来完成的那道程序的结果。通过这种方式颜料的物质精致地为画布所吸收,以至于变得与画布密不可分。
  启示的主题
  罗斯科生于俄国并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并在德文斯克的塔木德学校上学。当他于1913年抵达纽约的时候他远离了所有的宗教实践并于1914年,在他父亲死后永远抛弃了它们。即便如此,他依然深受希伯来传统精神的影像:不可见之物在其中展现的空间,放射性的光的在场,色彩或火焰的暗示,实体发出神圣信号同时又隐藏这个信号的面纱的再现——所有这些观念,不仅是罗斯科艺术的特征,还与圣经世界特别是在旧约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的启示的主题相关。罗斯科没有时间来做插图艺术或在他的作品中作出直接的引用,但他的作品,通过这样的方式与西方文化的根基联系起来,表达了他本人不断地冠之以“意识的精神雕塑”之名的那种东西。
  罗斯科的绘画概念
  罗斯科是他那一代阅读最为广泛的艺术家之一,他非常熟悉犹太-基督教传统和希腊哲学。从1929年开始,在大约二十年间,他都在布鲁克林的犹太学院教授素描和优化。他也写作了不少作品并表达了他在许多场合下关于绘画的思考。“你们已经注意到我的画有两个特征”,罗斯科曾经对阿尔弗雷德?詹森(Alfred Jensen)解释道,“要么它们的表面都具有扩张性并向各个方向推衍,要么它们的表面收缩并往各个方向向内挤压。在这两个极点之间你能找到我想说的一切。”罗斯科特别坚持观看者在遭遇他的绘画的时候必须扮演的角色:“一幅画以陪伴为生活下去”,他在《艺术的观念》中解释道,“并在敏感的观看者的眼中拓展、活跃。它也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上一篇:陕西一唐代墓葬发现大幅面山水画 下一篇:把宋朝那些名画拍回来宋画很纠结
相关链接

我有话说

 以下是对 [学会等待看罗斯科的画] 的评论,总共:0条评论

新推荐

  • 1
    雷鸣东

    雷鸣东字天雷,号三乐庐主。现系文化部中国书......

  • 2
    王树立

    王树立中国书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享受政府......

  • 3
    刘娟

    刘娟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美术系国家文化部......

  • 4
    窦金庸

    窦金庸原名金荣,号三悟斋主,江苏丹阳市人。......

  • 5
    肖伟

    肖伟男,汉族,一九六三年生于辽宁凤城,自幼喜......

门文章